第72章 自性觉照明业障,轮回虚妄悟真如(2/2)
问:世人多困于家庭亲情、爱恨纠葛,如何能不执自在?
答:非家庭六亲令人生情痴,乃情痴妄念幻现六亲之相。若不颠倒认知,从心剥离爱憎习气,尘劳自然不起。
鹿泉山论道感悟续篇
暮春的鹿泉山染着新绿,松涛声里,妙成龙席地而坐,指尖拨弄着一片竹叶:“方才读这《妙法西域记》,突然想起山下农家的磨盘——磨盘转了千遭,石纹里积的面尘越厚,越难见本来的石质。业障与自性,怕也是这层道理?”
盛施圆望着远处云絮翻涌,接口道:“师兄这比喻倒贴切。就像那磨盘,看似被面尘裹住,实则石质从未变过。世人困在‘我执’里,把共业的石纹、独业的面尘认作‘自我’,反倒看不见磨盘本是山石凿成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魏子涵膝头的经卷上,“方才那问‘谁在修佛’,倒像有人对着镜子问‘谁在照影’——影子动来动去,镜子却始终明澈。”
魏子涵捏着笔杆沉吟:“可世人总说‘我要修佛’,若连‘我’都是幻相,这修行又从何谈起?”
妙成龙将竹叶抛向风中:“你看那叶子,风动叶动,看似叶子自己在飞,实则是风在托举。修行不是‘叶子学飞’,而是‘知风本动’。就像经里说‘知幻即离’,当你不再把‘我’的念头当作真叶子,便看见风(自性)从未停过。”
盛施圆忽然指着山涧流泉:“子涵你瞧,溪水遇石激起浪花,浪花说‘我被石头撞疼了’,却不知溪水本自流畅。共业如顽石,独业如浪花,‘受报’的错觉就像浪花以为自己‘疼’——其实水还是水,石还是石,疼的只是浪花的‘我执’。”
魏子涵若有所思,在经卷空白处画了个圆圈:“那这圆圈是自性,里面的墨点是业障?”
“墨点在圆里,却染不了圆圈本身。”妙成龙笑着摇头,“倒不如说,圆圈本是虚空,墨点是我们闭眼时幻想的黑点。睁开眼时,黑点自消,虚空何曾被染?就像以戒为师的第三见地——戒律不是用绳子捆住黑点,而是点一盏灯,让你看清根本无黑点可捆。”
山风渐起,盛施圆望着漫天云絮化作百态,忽然合十道:“方才读到‘障海即性海’,想起师父说‘淤泥里生莲花’。业障越重,越能见自性坚韧,就像磨盘转得越久,越磨出石质的光。或许世人困在轮回里,正是自性‘不辞白云’的慈悲?”
魏子涵放下笔,望着暮色中的山峦缓缓道:“所以修行不在远离红尘,而在红尘里见自性。就像这鹿泉山,春有新绿,秋有落叶,四季轮转,山却始终在这里。我们在爱恨里打滚,自性也始终在这里——”他指尖轻点心口,“从未离开。”
妙成龙拾起一片落叶,在夕阳下透见叶脉的纹路:“说得好。就像这叶子,脉络是业障,叶肉是轮回,可支撑它们的‘生之力量’,何尝不是自性?当你不再执着于‘叶子的形状’,便看见整个春天都在叶脉里流动。”
暮色浸染山林时,三人合卷起身。山路上,魏子涵忽然轻笑:“原来‘无我修佛’不是‘谁都不修’,而是‘放下修的人,看见修的本身就是自性在动’。就像溪水从不知自己在‘流动’,却自然而然流向大海。”
盛施圆望着天际最后一缕霞光,轻声道:“或许这就是‘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’——水穷云起,皆是自然。不疑自不悟,觉照当下,疑悟自离”
风掠过竹林,竹叶沙沙作响,仿佛《妙法西域记》里未写完的偈语。